Some Might Say

日本初印象

一月份看了电影《海街日记》,看完后异常想去日本,这个愿望意外的在九月份实现了。

到日本时已经很晚了,出了机场感觉空气有些湿热。

大概是住的比较偏僻,晚上出去买盒饭时都看不到什么人,半路上还没有路灯,在异国他乡走在这样一条路上多少有些心慌,连过马路时红绿灯也不自觉的多确认两眼。

回到酒店吃完盒饭,觉得坐了一天飞机刚到日本就睡觉太划不来,又出门去看看附近电车站台的位置。路上很安静,一位大叔抽着烟走在我前面,我们在一个没有车路过的红灯停下,互相都瞟一眼,走过马路有两三对人像是急着去赶电车,嘻嘻笑笑地走的比周围的人快,路上的车大多是面包车,身材比国内国内的小了一号,现在回忆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像电动车一样安静。

大阪郊区晚上的马路

早上六点过我就出门,害怕买不来车票,如果求助工作人员的时候碰到人多感觉会很尴尬,到了卖票的地方果然还是买不来,还是请工作人员帮忙才知道如何购买。售票的机器上会把当前站台到其他站台的价格都标示出来,先把纸币或者硬币放进机器,然后在显示屏上选择去往站台的价格就好了,票很小,纸质的长条形状,然后投入闸机口,从另一头再取出来就行了。闸机口默认是打开的,不像成都地铁默认是紧闭的,刷卡后才打开。我遇到一次因为走错出口投入车票准备通过时闸口从两边关闭,然后发出警告的声音。

下车去了安藤忠雄早期在大阪设计的住吉长屋,早晨天才刚刚亮,在那条路上只看见一个大叔穿着睡衣拿着扫把整理门口的杂物,看见我拿着相机不停的照相肯定觉得很奇怪。想象中这样的建筑应该会和周围的房子格格不入,实际到了并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没走到房子面前时远处都看不见它的存在。

住吉长屋旁边就是住吉大社,进去时工作人员还在收拾,跟他们走的很近时他们会说一句大概是早上好的话。一路上只遇到了一对老夫妻来祈福,他们把手伸进石头砌成的围栏里抓起里面的小石子又放下,还默默的念叨着什么。

穿过住吉大社埋头按着地图上的指示走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位骑自行车的学生(穿着校服),他很不高高兴的盯了我几秒,我那时还不知道「对不起」怎么说,只好不停小幅点头表示歉意,不过他好像并不买账,话也没说骑车走了。

大阪一天桥下的交通

商场附近人多的地方,两处看到卖艺的,一处三个染着黄色头发穿着一身白跳着热舞,面前围了一圈举着手机录像的妹子,另一处在大阪车站,两个男的一个抱着吉他,一个拍打着乐器唱着歌,面前放着他们的专辑。我在附近买了一份牛肉和一杯啤酒解决了晚餐问题,正对面的广场大多都是带着孩子出来的家长,孩子还不止一个。

快天黑时爬上了梅田蓝天大厦,看着天慢慢变暗,最后飘起了小雨。

傍晚的大阪


来到奈良公园是被导游以团队的形式拉过来的,跟在大阪自由暴走一天的感觉完全不同,周围都是游人,每个人手机都拿着相机(包括我),这两种不同切入异国的方式给我的感受差别很大,我仔细回想如果在同一时刻一个人来到相同的地方跟着周围被大巴车拉来成群结对的游客一同走在公园里心里会有变化吗?我想大概是会的,会用鄙夷眼光扫过他们然后加快步伐以示跟他们的区别吧,但为什么会这样,是厌恶大巴车成团的这种形式吗?绝对不是的,那真正厌恶、害怕的又是什么?

我厌恶没有规矩,害怕规矩被破坏后无法控制的状态,我只能控制我自己;我厌恶成群结对自我放大后对周围环境缺少起码的敬意,害怕在其中迷失自我,我只能逃离集体。那种下意识对集体的反感让我想起国内的汽车早已不单单是交通工具,某些时候跟集体一样不自觉的变成了自我放大的工具,法规规定右转可以无视直行红灯,但司机却完全无视过马路的行人,不停的按喇叭,竭力找到一切空隙钻出去。这和旅游中抱着「我是给了钱的」的心态没有区别。法规和契约仅仅是最底的一条红线。

违和

照片里走在前面的大多是我的同事,随后我也加入了他们。


东京的电车线路实在太复杂了,即使提前查好路线也在四周都是通道的地下通道里转了好久。电车的线路都用不同颜色标识,每一站除了显示站台名,还会以英文字母加数字的形式表示一个站名,方便了许多。在地下站台还看到了方向指示。

地下站台的南北指示

路上的好多女性都带着口罩,没有带着口罩的大多也化了妆,她们化的妆看起来很「艳」,在颧骨附近化上粉色的妆,有些看着上了年纪的也化着同样妆,特别是穿职业装的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即使在拥挤的地铁里也会拿出镜子补妆。

晚上跟同事去了附近的居酒屋,居酒屋跟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的世界布满霓虹灯但是安静,里面充满了毫无掩饰笑声,无所顾忌的大声讲话,跟平时对日本人的印象截然相反,好像他们都在这小小的屋里释放平时被压抑的情绪。


最后一天即使路途很远也计划去了镰仓,到了北镰仓,一路上向南走,在圆觉寺里碰到一位年轻女性,异常安静的独自坐在佛像面前,双眼闭着,头微微向上正对着前方的佛像,那一刻她虔诚的样子震撼到了我,就像不鳥萬如一在《一天世界》第二十期结尾描述的那种触电感:

如果文化交流不是为了让双方各自产生那种触电般的新鲜感和那种巨大的陌生感所带来的刺激和兴奋那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逛完建长寺出来,坐在门口休息,走过来一个小朋友,带着樱桃小丸子样式的帽子,在离一尊佛像两米的面前停了下来,盯着佛像有些疑惑甚至还有些害怕,伫立了大概几秒钟她妈妈走了过来,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笑着带着她走近佛像,大概是给她讲不用害怕并指引她用手去触摸佛像。最后母女俩双手合十在佛像面前小小的鞠躬就走向寺院里面了。

触电般的新鲜感

现在想起来小女孩触摸到佛像的那一瞬间也会有触电般的感觉吧。

日本的路面很干净,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很难找到垃圾桶,这样每个人都需要自己携带自己产生的垃圾,找到可以扔的地方再一并扔掉,周围的住宅甚至写着一周的那一天应该扔那种垃圾,分好类的垃圾都整齐捆绑着放在指定位置。天上经常有乌鸦飞过,很大一只呱呱的叫,然后落在电线杆上,跟动画里一模一样,只是跟眼前的环境看起来少了末世的感觉。

我从镰仓站坐江之电到極楽寺,然后一路向着海边走,路上看到很多复古的汽车,不时经过铁路江之电还从身边路过,天气一会飘小雨一会大太阳,越往海边走越能感觉到空气的潮湿,慢慢地可以在道路的尽头隐约看见海,越往前走海越宽,这种感觉太让人兴奋了,走到海边最后一个路口刚好红灯,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大海,那一次的红绿灯额外的长。

身处在电影里的场景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奇妙,跟《海街日记》给我的感觉一样安静、时间走的很慢、所有人都不慌不忙的,远处有少年在冲浪,也有在岸边抱着冲浪板休息的背影。走在海边会忘了来的这里的初衷是因为电影,电影很自然的变成了子集。

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去成江之岛,回到东京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走出东京站被夜色和布满霓虹灯的高楼大厦包围,走路的速度不自觉地的加快了,想想刚刚两个多小时前天还亮着,还在镰仓的海边,坐着海边的电车穿过狭窄的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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